※王杰希x方銳,我的cp慣性簡稱。
他試著回想過去王杰希的甜言蜜語,結果一無所獲,甚至也記不得到底是誰先表白的,又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王杰希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方銳咄咄逼人,王杰希放下手中的報紙看向他,一臉疑惑不懂方銳突然演哪齣。 「喜歡的話試著說說看吧,親愛的魔術師先生。」 他的表情很是認真,王杰希能從他淺色的瞳孔看見自己模糊的影子,晃蕩不清,他整理了思緒然後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半晌,終於啟唇── 在約莫早上七點時王杰希醒來了,前一晚定時的冷氣已經關掉,空氣裡還帶有一絲涼意,房間裡只剩電扇運轉的聲音和枕邊人模糊的囈語。王杰希剛醒的時候雙眼還睜不太開,微瞇的樣子竟使得兩眼大小一致,也算是難能可貴,他費了些時間讓眼睛適應剛醒的朦朧然後才終於看清,例如睡在一旁的人又再一次把整條棉被捲走,人縮在被子裡像只蓑衣蟲。 王杰希曾經不下一次向方銳提議一人一條被子,畢竟他再怎麼身強體壯,在冷氣室內不蓋被子睡還是相當容易著涼的,尤其方銳天生怕冷,一入睡會不由自主把棉被往自己身上裹,任王杰希如何用力都搶不回來。但每當他這麼說,方銳都要有意見,他說蓋同一條被子才能抱在一塊兒睡,表情認真得不得了,王杰希想說他也只是抱著棉被睡,迎上方銳的雙眼時話卻吞了回去,最後只能像這樣任他搶走被子。 習慣了之後王杰希自有一套應對的方法,他自知搶不贏方銳,索性直接連人帶被子一起抱,權當作取暖,方銳被抱得暖了自然沒什麼意見,還常自詡為抱枕,王杰希倒是沒見過像他這麼愛亂動的枕頭。 「唔……嗯?」 興許是被王杰希起身的動作吵醒,方銳用鼻子哼了幾聲表示對王杰希擾人清夢的抗議。 「方銳,起床了。」 王杰希剛睡醒的嗓音還沒全開,顯得比往還要低一些,聽上去甚至有點沙啞,這時後方銳特別喜歡王杰希喊他的名字,似乎比平時多了含情脈脈和深情。其實他早就清醒,卻想讓王杰希多喊幾次,便繼續裝睡,他整個人埋在被子裡蹭著不肯睜眼,藏在被子裡的嘴正勾著癡癡傻笑,只露出了淡褐色的頭頂在外頭。 王杰希一邊喊他起床,見他沒有反應便伸手過去揉他的頭,摸起來特別柔軟順手,蓬鬆的觸感配上淺色的髮色看上去像頭黃金獵犬,就連不聽人說話這點也極其相似。 十分鐘過去,方銳還是沒有起床的打算,王杰希見他怎麼也喊不醒便伸手進被子裡捏住他的鼻子,不輕不重就是不能呼吸的程度,頗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壯烈,在王杰希的最終手段下,方銳終於賞臉給了反應──張嘴咬了他的手。 「嘶!」 王杰希沒料到方銳的反應如此激烈,突然被咬了一口疼得倒抽了一口氣,反射性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方銳一把抓著不放。彷彿咬上癮意猶未盡似的,方銳一下一下啃咬王杰希的食指和中指,咬得那一下雖然不很大力但也留下一口牙印,方銳的舌頭便沿著他留下的印子來回舔舐,虎牙有意無意地刮搔像是一種調情。 方銳喜歡逗王杰希,對於撩撥王杰希這件事樂此不疲,他一邊舔王杰希的手,一邊抬眼觀察他的反應。王杰希看上去無動於衷,呼吸卻比平時快上幾拍,上下滾動的喉結像在努力吞下所有的焦急難耐,方銳對此感到相當滿意,然後他又咬了王杰希的手指一口,強制打破對方的旖旎幻想。 「你興奮了?」 看著王杰希抽出染滿口水的手指一臉無奈,方銳嘚瑟地格格笑了出來。他還躺在床上賴著不起身,打呵欠的樣子像極饜足的貓咪,王杰希沒忍住搔了他的下巴,就看見方銳舒服得瞇上了眼。 「玩夠了就趕緊起床。」 「早安吻呢?」 「等你刷完牙再說。」 「哼。」 王杰希說完便出了房門,留下噘著嘴的方銳和他一下巴的口水,等方銳意識到這是王杰希用被他舔濕的手指沾上去的後,氣得把枕頭丟到地上洩憤,到底他還是贏不了王杰希。 躺在床上時能把整個房間都看得清楚,方銳抱著枕頭滾了一圈,從王杰希離開的門到一旁的衣櫃再到另一頭的落地窗都看了遍,一反純白色的乾淨俐落,牆壁和衣櫃等家具都是以米白色為主體,合著木質地板營造出溫馨的居家感,現在對方銳來說習以為常的日常生活其實是個意外。 方銳原先以為王杰希的房間除了生活必備品外應該什麼都沒有,或者清一色都是那刺眼的微草綠色,但讓人意外的是看起來一板一眼的王杰希在生活情調上比誰都要認真,舉凡窗簾的顏色和檯燈的樣式都相當講究,一個大男人把家裡佈置得像個樣品屋似的精緻,但方銳並不討厭這樣。 把被子疊好後方銳從衣櫃裡隨手拉出一件襯衫跟褲子套上,看都不看一眼結果都拿到王杰希的,雖然他們只差了四公分,但是王杰希比他要壯些,襯衫跟褲子穿在他身上像是掛上去似的。方銳不悅地咋舌然後把褲子換了下來,穿上他一貫的刷破風格牛仔褲,襯衫卻還是王杰希那件,只隨便捲了捲袖子便當作整裝完畢。 臥房裡的浴室和廁所是一體的,雖然有浴缸但姑且還是乾濕分離,只不過方銳洗臉時總把水噴得到處都是,乾濕分離變得一點意義也沒有。方銳看著洗手台上擺放的兩個杯子兩支牙刷,不知道第幾次笑了出來,他喜歡這樣不刻意的成雙成對──例如情侶裝就太傻逼了──他會花上幾分鐘的時間欣賞他和王杰希成對的生活用品,感受兩個人在一起的真實感,欣賞完後才開始漱洗一番。 對著鏡子擠眉弄眼時,他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他好像做了一場讓人懷念的夢,但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即便費了一番力氣仍半點眉目也沒有,方銳也就作罷,踩著溼地板光著腳走出了浴室。 一打開臥房的門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咖啡香,方銳循著味道走到廚房,便看見王杰希套了件圍裙在煎蛋,那畫面太美他忍不住盯著看許久。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穿著帶蕾絲的圍裙能有多好看,滑稽得不得了,但王杰希毫不在乎,他泰然自若接受方銳的小玩笑,切菜煮飯的模樣看上去格外賢慧,方銳想王杰希這麼溫柔能幹,不娶不行,一把攔腰抱住了他。 「王杰希你這麼賢妻良母,微草知道嗎?」 「微草知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又光著腳了。」 王杰希頭也沒回,任由方銳像個無尾熊掛在他身上,方銳溼答答的腳踩在他腳背上,連拖鞋都被弄濕了。 「我討厭穿拖鞋,悶。」方銳嘟嚷,「沒關係的吧。」 「有關係,這裡是我家。」 「是我們家!」方銳強調。 對,是我們家。王杰希喜歡方銳的說法,不由笑了出來。 他把煎成愛心形狀的蛋放到盤子上,並在彼此的盤子都淋上笑臉模樣的番茄醬,方銳仍抱著他不肯鬆手,手在腰間不安分地揉捏著王杰希的肚子,王杰希不得不停下手邊的動作,看他還要玩什麼把戲。 方銳抬起頭靠在王杰希的肩膀上,誇張地噘著嘴說: 「我走不動了,要杰希親才動得了。」 得,結果只是在耍流氓。 這幾年相處下來王杰希早就習慣了方銳的無恥,原先還會被他嚇得一驚一怍,現在已經懂得如何應付,要擁抱給擁抱,要甜言蜜語就給甜言蜜語,王杰希從不吝嗇給予他的溫柔。 方銳喜歡所有親暱的小動作,肢體接觸時能感受到另一個傳遞過來的溫度,打在耳畔邊的吐息彷彿將他圈在懷裡,只是一瞬間的事卻像佔有了對方的一切,他總是不厭其煩沒羞沒臊地向王杰希撒嬌,有時候是一個擁抱,有時候是一句我愛你。只要你肯給予,哪怕只是一句敷衍我也深信不疑。 王杰希看著方銳那張年過三十仍稚氣未脫的面龐,輕閉的雙眼底下一定也神采奕奕飽含活力,他轉過身,不由自主吻了方銳的眼睛,乾燥的嘴唇貼在對方輕薄的眼皮上,他感受到底下眼球胡亂轉動,果不其然方銳猛地瞪大眼睛,迎著方銳一臉的意外,王杰希再次低下頭親吻他的唇。 「靠……你這是犯規啊。」 方銳瞬間臉紅,捂著臉蹲下身哀嚎,玩戰術的果然心很髒。 「禮尚往來而已。」王杰希拍了拍方銳的頭,端著早餐走向飯桌,「過來吃早餐吧。」 早上八點半,正是適合悠閒地坐在飯桌上配一頓豐盛的早餐。 王杰希喝著咖啡在看報紙,方銳在桌子對面一邊叼著吐司玩平板,過程中不斷落下麵包屑在桌上也不以為意,反正賢慧如王杰希總會打掃乾淨。 早餐是烤土司夾蛋配奶茶,但還是半熟蛋,戳開了會流出濃稠的蛋黃。方銳曾經吐槽過王杰希這是哪來的外國人品味,是中國人就要豆漿配油條,結果王杰希真的準備油條時,反而是方銳吃不下去,勉強吃了幾口也馬上進廁所,王杰希只能自個兒把油條吃掉,讓抱著肚子的方銳啃白吐司。 真是個崇洋媚外的腸胃!方銳摸著肚子抱怨,又要了一片抹果醬的吐司。 能如此悠哉地度過早晨得歸功於他們以前作為職業選手攢下來的錢,以及現在滿富自由主義的工作。他們做的都不是朝九晚五、上下班打卡的工作,王杰希在電玩雜誌擔任編輯,只要交得出稿子就算不進辦公室也無妨;方銳則在家搞了個淘寶拍賣,專門賣些趕在流行前端的衣服,王杰希怎麼也看不懂那些所謂的時尚。 「杰希大大你今天有什麼計畫?」方銳問。 周末時方銳自營的淘寶商店會自行放假,王杰希也只有在月底時會到公司加班,多數時候還是兩個人一起度過假日,方銳還是習慣性地問一聲,腦中已經開始在想要怎麼好好浪費這個假日,王杰希卻在片刻後叫了出聲: 「抱歉,我忘了跟你說我要去趟微草。」 王杰希只說這麼一句,方銳也就懂了,已經到了夏休的時候。他退役後徹底離開榮耀,再也沒接觸相關的消息,不過幾年而已竟顯得那麼遙遠。方銳在退役後把他的微博帳號登出,再也沒有使用過,QQ上雖然能找得到他,只是從來沒在選手群裡冒泡,也絕口不提榮耀,他試圖隔絕這一切,把過去抹煞過者遺忘,而他也確實做得決絕。 王杰希可以說是方銳身邊唯一仍和榮耀有關連的,唯一的意外。 「你偶爾也可以來露個臉。」王杰希說,他已經不只一次向方銳提議,但回應他的只會是拒絕。 「算了吧,我又不是微草的人,看到不相關的人出現也不會有人開心的。」方銳揮了揮叉子道,一邊注意遊戲裡角色的血量,手忙腳亂滑了半天才又開口: 「而且我不像你,放了手還能坦然面對。」 說這些話時方銳的頭垂得老低。其實方銳的意思王杰希都懂。他所熟悉的方銳比誰都要執著,也比誰都要脆弱,在榮耀上耗費了超過十年的心力,為了冠軍一路跌跌撞撞,不斷犧牲不斷妥協才走了過來,當面對離別的時候痛苦得不得了,所以他選擇視而不見,逃離那些美好和痛苦。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好吧。」王杰希盯著方銳的頭頂半晌,決定不再多說些什麼,只把跟報紙一起寄到家的信放到桌上,上頭還署名是給方銳的。「那這封信你看著辦,興欣給你寄來的。」 方銳退役後悄悄地搬到B市同王杰希住,那時候王杰希還是微草的顧問,分不開身,方銳說他周遊列由慣了住哪都都是家,G市也好、N市也罷,但凡住久了都是家鄉。他搬到B市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所有向他要地址寄年節賀禮的,他給的都是順豐轉運倉,唯一知道他家地址的應該只有天天上門收送包裹的快遞小哥。 方銳起了興趣,把信從桌子的一端拿起,左右端詳了一會兒仍猜不出字跡,便直接徒手把信封拆了。原先掂著時便覺得信很輕,打開來也確實沒有厚厚的信紙寫著長篇大論,放的卻是讓方銳料想不到的東西。 「我靠,這哪裡是信?是機票!」方銳抓著險些被他的暴力拆信法撕爛的機票,不敢置信地看著上頭的訊息,接著又叫道,「還是今天中午的?」 開什麼玩笑!再三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他人還在餐桌前滿手的麵包屑,絲毫沒有要坐飛機的實感──方銳幾乎都懵了,一切來的措手不及讓他無從反應,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去。腦子裡機械式地運轉,思考著這是怎麼一回事,時隔三年突然寄了機票給他到底是幾個意思?突如其來的聯繫讓他感到害怕,彷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正在發生。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方銳再清楚不過了。他捏著手上的機票下定決心,抓起手機和錢包便匆匆出了門,就怕再多一分猶豫便會駐足不前。 臨走前還向王杰希討了個吻。 「我出門應個酬就回來,不要太想我呀,老王麼麼噠!」 在B市住得稍微久了,再次來到H市竟然感到陌生,飄著雨的城市相比起他所在的家鄉多了一分詩情畫意,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悠然自得,有時候他會覺得B市的熙來攘往太沉重,讓人幾乎要喘不過氣。 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座城市的外貌,但埋存在心裡的印象很難被抹去,即使方銳走遍了B市,他仍記得怎麼從車站走到興欣網吧,過幾條街拐幾個彎就能看到上林苑,站在對面的馬路一抬頭就是他以前的房間,這一切都記憶猶新,隨著過去的記憶在腦海裡載浮載沉。 方銳在興欣網吧前徘徊許久,他來得太突然,連個墨鏡或者帽子都沒有,即使退役了三年他還是不敢貿然進出網吧,這裡可是興欣主場,轉型再封神的黃金右手至今仍然有為數不少的粉絲。他思考著該循著過去的經驗從後門進去,還是先繞去超商買個口罩,在店門前走來走去的詭異行為已經引來別人的注目。 「你幹嘛呀?沒事兒就不要擋在門口。」 「不、我是……」 來人說話的聲音有些尖,在耳邊響起時刺耳得讓他抖了身子。方銳剛想離開時就被叫住並拉住胳膊,他想解釋自己不是可疑的人,卻也不想暴露身分,支支吾吾地一句話也說不好,只好轉身道歉,正想開口臉就被掐住不得不與對方直視。 「你看起來好眼熟……方銳?」 「老闆娘你太大聲了!」 噓!方銳在陳果興奮地喊出他名字前一把遮住了她的嘴,這裡可是網吧,打榮耀的人有多少、知道興欣方銳的人有多少,銷聲匿跡這麼多年,突然出現並且被認出來會發生什麼事他可不敢想像。 「你怎麼突然來了?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 「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還給了我機票。」 「什麼機票?」 陳果一臉茫然,顯然不清楚方銳說的是什麼,這讓方銳也隨之一楞,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原先以為是感人的久別重逢,結果卻是上演一齣鬼打牆,,兩個人在網吧門口大眼瞪小眼。「總之你先上來吧,難得葉修也回來了。」 走上興欣網吧位在二樓的訓練室,方銳才知道回來的不只葉修,蘇沐橙和魏琛也都在,他們這群退役選手都選在這天回來,太過湊巧的不期而遇簡直像是一種陰謀。方銳不覺得葉修會有心到給他買機票返鄉,魏琛不倚老賣老向他討些好處就不錯了,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只有老闆娘這麼周到。 「你離開後根本沒留下地址,我就算想寄也不能寄。」陳果說,她才覺得三年不見人影卻因為一張機票突然出現的方銳奇怪。 「那這到底是誰寄的?」總不會是大手筆的惡作劇吧,未免也太過浮誇。 「你不覺得機票用寄的很不靠譜嗎?延遲了怎麼辦?」 「但是王杰希說是寄到家裡的……我操!」 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讓方銳一時間無法思考,現在思路清楚了,他才發覺這一切太過合情合理到了讓人懷疑的程度,然而王杰希的泰然自若讓他選擇相信──他就是太傻太天真才會相信這個戰術大師,壓根兒沒有興欣寄來的信,只有王杰希塞在信封裡的機票而已。 王杰希不曾在他面前高談闊論,但並不代表他不想說服他,魔術師的進攻方法總是讓人無法捉摸,然而這次又直接得讓人無法置信。方銳知道王杰希的意思,他把離開認為是失去,害怕面對不再屬於自己的榮耀,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將自己與他人隔絕開來,最後身邊誰也不在。但這樣是很寂寞的吧,正因為一路走來和大家一同又哭又笑,才能在椎心刺骨的同時多那麼點刻骨銘心,只要曾經擁有的,那些回憶都是屬於自己,任時間也無法拿取,哪怕只是在午夜夢迴裡想起都能一笑置之,說起自己過去的輝煌跟猖狂,而這樣也就足夠。 一直以來他都搞錯了,事實上沒有人真正的離開,就算再也不回來了,他也還是在那裡,沒有人忘記、包含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時候他感到鬆了一口氣,他浪費了三年在兀自煩惱,可笑的黯然神傷,但現在重來不算太遲,他還有下一個、下下一個、許許多多的三年。 「被王杰希擺了一道啊,敗給他了。」 「這麼輕易就被騙,虧你還猥瑣流大師呢。」 「老葉閉嘴!」 「你這樣可不行,有損興欣的名聲。」 呵,方銳不屑地用鼻子噴氣表示不滿,葉修當年可是掛著興欣的名號在網遊裡大肆鬧騰,那時不少人見到興欣公會的就是一陣追打,說是聲名狼藉也不為過,他都沒說葉修才是敗壞興欣名聲的存在了。 不滿被葉修嘲諷,方銳哼哼唧唧開口反唇相譏。 「才不,興欣可是靠我才走到這裡的,我贏了兩座冠軍呢!」 說罷,便指著一旁的透明櫃裡擺著的兩座冠軍獎盃,嘚瑟得不行。一座是第十賽季興欣以初生之犢之姿奪下的,另一座是第十五賽方銳率領拿下的,而他也在這時候宣布退役,他十年的榮耀生涯已經足夠,嘗盡了悲歡離合和失敗與成功,然後功成身退。在不知不覺間,追逐榮耀已經不只是單純為了自己的夢想,還有成就戰隊的光榮。 承先啟後這點方銳自認做得不錯,他提攜並訓練了半打的新生,鋪了一條撿去所有障礙的路讓他們好走,留下前輩們締造的傳說在前方等待他們追上。他記得所有訓練生的臉跟名字,那怕過了三年他們都成長了不少,方銳還是能夠依序喊出他們操作的帳號卡名字,他知道自己其實一直惦記著興欣的一切,對於他努力撐起的戰隊以及他栽培的後輩們是否能繼續茁壯,而今天再次回來,他想自己也別無所求了。 方銳笑了笑,感到滿足的同時也輕鬆了不少。 「兩座算什麼,哥可是拿了四座。」 「你就嘚瑟吧,我不只拿了冠軍還抱得美人歸。你有嗎?」方銳挑了挑眉,朝葉修炫耀道。 「王大眼那樣叫做美人?你是被傳染大小眼所以眼睛不好使了?」 「靠!你才瞎了吧!單身狗羨慕就直說!」 方銳氣得拍桌子站起身,大有不服來戰的意思,合著一旁的魏琛,三個人久別重逢就是聚在一起噴垃圾話和刷下限,也不管訓練生就在一旁膽戰心驚,彷彿要把這三年憋著沒說的話一次說完似的。 直到吃完晚餐他們才消停些,興欣的所有成員齊聚在客廳,原先容納十一個人的客廳如今塞了將近二十人,頓時擁擠不少,方銳看著大家不是站著便是席地而坐地敘舊,總有些懷念,他喜歡恬淡的生活,但也不討厭這樣吵吵鬧鬧。 想了想,方銳便給王杰希錄了一段語音訊息,他只說:「我好想你。」沒說出口的謝謝想必對方一定能接收到。 隔天一早方銳頂著宿醉搭上飛機,陳果原本還想多留方銳幾天,畢竟方銳消失了整整三年,他們有太多話要說,但方銳卻堅持要搭一早的飛機返回B市,「再不回去我家媳婦兒會寂寞的。」他打趣道,雖然不知道真的感到寂寞的人到底是他還是王杰希。迎著陳果落寞的視線,方銳知道自己真的讓她等太久了,伸手揉了她的頭,輕輕地說:「我有空會回來的,微草打興欣我一定給興欣加油。」 那是當然的吧,可不要嫁了出去就胳臂向外彎。陳果揮開方銳的手,離別前擁抱的真實觸感讓她確信方銳真的回來了。 這趟僅為期一天的旅程帶給方銳的不只是滿載的回憶和感動,他感到胸口盈滿了未訴說的千言萬語,迫切想要同王杰希分享,一打開門便看見在沙發上打盹的王杰希,沒有開冷氣而沁出的一層薄汗使頭髮黏貼在臉上,臉頰脹得老紅,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穩,這張每晚他都看著入眠的睡顏讓他感到安心。方銳按開了冷氣候直接趴到王杰希的身上,染著一身外頭三十多度的熱氣直把王杰希熱醒,王杰希還睡得有點迷濛,盯著方銳良久才終於清醒,並衝著他笑。 「才一天沒見就想我了?」 「我就是這麼愛你呀!」 方銳也不嫌肉麻,就這麼順著王杰希的調侃回應,他從不吝於談情說愛,甚至可以說是樂此不疲,他或許曾經對自己撒謊,但對王杰希他從來都是誠實的,最真誠不過地表達他唯一的愛意。 「那麼你呢?」他突然想起前一天做的那場夢,那時候他沒能聽到王杰希的告白,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王杰希親口對他說。 王杰希看著方銳,那雙總是自信非凡的眼眸此時閃爍不定,焦急難耐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然而王杰希能清楚聽見彼此心臟鼓噪的聲音,噗通、噗通,就連他說出口的話都那般清晰: 「你即是那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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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方銳生日賀文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方銳的頭髮還帶著濕氣,葉修伸手揉了他的頭,手掌都被染上一些水氣的冰涼,還有淡淡的洗髮水味兒。方銳一坐到床上馬上把棉被裹在身上,只露出頭和手方便玩手機,一邊不忘指使葉修把暖氣溫度調高幾度,自在得不行。 「你想把自己煮成蝦子我可不想。」 嘴上這麼說著,葉修還是拿過暖氣遙控器調高溫度,25度,不能再高了。 「冷啊!」 方銳說,又把自己裹得更緊些,葉修看他不利索地操作手機就知道那雙手還是凍的,總要花上許多時間才能逐漸溫暖。他開了一包暖寶寶丟給方銳暖手,又從行李箱裡挖出一雙襪子,不顧方銳的掙扎將他的腳從棉被裡揪出,左腳右腳接著替他套上襪子保暖,隨後才將他的腳又塞回被子裡頭。他看向方銳時頗有大功告成邀功的意味,方銳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清了一下喉嚨,覺得有些尷尬。 「你是我老媽嗎?」 「乖兒砸,乖乖吹頭髮。」 葉修接下方銳的調侃,順勢在床的一邊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菸正要吸,想了想又放回口袋裡。 「媽好囉嗦啊。」說著,將棉被拉起蓋到了頭上,一副不打算聽話的樣子。 「你行啊,就不要等會兒喊著頭疼,讓你活該不吹頭髮。」 「那你不要聽啊。」 「臥槽,還學壞了,不治治你可不行。」 說完葉修轉過去掐著方銳的下巴,嘴都給掐得嘟了起來,是真的用力一點也不馬虎,方銳便也不甘示弱地從棉被裡探出身子,伸手也掐住葉修的臉,以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來說相當低等級的打架。 然而除了臉上的摩拳擦掌,他們再無其他過分的肢體接觸。方銳是不清楚葉修怎麼想的,但對於他,他是不敢再有更多的觸碰。光是葉修的手搭在他臉上時指間傳來的濃厚煙味,或者自他掌心感受到的葉修下巴剛冒出鬍渣的粗糙感,都與他記憶裡那一晚那般鮮明,那麼近,又那麼遠。 早知道就不要聽蘇沐橙說的話了。 方銳不只一次這麼後悔。 ※ 到底什麼叫作喜歡呢? 本來只是同蘇沐橙一起看電視劇時的小牢騷,類似於茶餘飯後的閒嗑牙,方銳也沒想從蘇沐橙那兒得到回答,權當作自言自語。 「你要怎麼確定你是真的喜歡一個人?」 「你會想觸碰他。」蘇沐橙說,說的話十足的編劇口吻,那般情深深雨濛濛。 方銳想了想,他時常和魏琛勾肩搭背,和吳羽策周澤楷等人出去玩時也會擁抱握手,過去更常常主動倚著林敬言,如果要說是喜歡的話還挺讓人毛骨悚然的,他試著讓自己不要想起曾經在論壇裡看到過的以自己為主角的小黃文,搖了搖頭後說:「可是我不討厭任何的肢體接觸,或者說,滿喜歡的。」 蘇沐橙便說:「那你會想和他接吻。」 「接吻?」 「對。」 「就這樣?」 蘇沐橙忙著看電視劇,劇情正演到高潮處,眼看男主角和女主角歷經重重障礙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準備要滴下,被方銳煩得硬生生蒸發了,忍不住有點來氣,就說:「這都搞不明白的話那就上床!」 臥槽啊,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是全中國的榮耀女神,就這樣把上床兩個字掛在嘴上能聽嗎?呸呸呸,剛剛肯定是自己腦抽了聽錯,沐姊姊怎麼會說這麼粗俗的話呢是不是。但方銳覺得這話多少有點道理,怎樣都想不明白的話就去做吧,凡事總得體驗過一把才會有所體悟的不是麼?基本做過一輪的話多少能明白的吧。 既然他想不明白自己對葉修的想法,不如就去試著找答案吧。 從最初的相遇開始,與葉修每一次的接觸和對話都在互相碰撞,組合或者碎裂,最後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哪個是真實哪個是想像,他對葉修是單純的崇拜抑或是所謂的喜歡,都無法輕易釐清。然而那股無以名狀的情緒,在他轉會到興欣的這一年裡越來越躁動,隨時都要噴發似的,怎樣都無法視而不見。 跟葉修這個人的存在一樣,不是猖狂不已,卻強勢得不行。哪怕他歷經了滄桑,眉頭也不蹙分毫,雙眸仍是那般炯亮,他突然想知道在這個人眼中的一切是什麼模樣,榮耀是如何,而自己又是如何,這麼一想,手便摸上了在沙發上打盹的葉修輕輕皺起的眉間。他的指尖微涼,輕易地撫平了葉修的眉頭,也把葉修給吵醒了。 在那一瞬他似乎能在葉修的眼中看見自己,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錯覺。 「廢物點心幹嘛呢?一直盯著我看。」 葉修剛醒來的聲音有點啞,卡著痰似的黏膩。 「誰看你了啊……你看那是什麼?」方銳伸手指向一邊,煞有其事地說道。 「啊?」 下意識的反駁以及下意識的扯開話題,是連自己都覺得荒唐的粗糙手法,然而大概是剛睡醒時的朦朧,葉修還真的轉向他手指的方向。見葉修一臉茫然,他做出讓對方更加迷惘的行為,傾身吻住了葉修。 兩個人的嘴唇都很乾,這個吻也只停留了幾秒鐘,分開時連彼此的溫度都來不及蹭上,倒是多了點離情依依。 「所以說你幹嘛呢?」 「我說,做不做?」 葉修的聲音低啞,不知道是刻意壓低或者別的什麼,自上而下的視角使方銳能清楚看見葉修吞嚥口水時上下滑動的喉結,大抵是錯覺,他覺得不只是口水吞嚥的聲音,就連呼吸和心跳都聽得相當清楚,若是不靜,就怕會漏聽對方縹緲的回答罷。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半點都沒有,僅是破罐子摔碎的決絕。反正從未有過的東西,也就不怕失去。葉修倒是笑了,他調整著坐姿,仰著頭看他。 「這是邀請?」 「是要求。」 聽到方銳一臉正經地說到道,葉修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就不能用更可愛的方式撒嬌嗎?」 但也不是不行啊。 被扯進房裡時方銳已經粗手粗腳地把葉修的襯衫釦子全給扯掉了,他們互相拉扯著親吻,然後跌在床上。唇舌交纏的時候方銳的手還是抖的,像是被凍壞似的手指困難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分明額頭和後背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和男人發生關係,過程漫長又艱難。方銳挺著腰無法放鬆,喘得不行,只想伸手打掉在他身後進出進行擴張的那隻手。 「為什麼我是在下面的那個……」 「因為我是榮耀教科書唄。」 葉修一邊說,一邊又塞進一根指頭,他抹去方銳額角的汗水,然後輕輕揉著他的腰好讓他放鬆些。 「那跟這有半毛線關係?……嘶,你弄得我好疼……輕點啊。」 「馬有失蹄人有失誤嘛,多擔待。」 「靠……你倒是閉嘴好好做啊……」 「我在緊張啊。怎麼樣,挺可愛的吧?」 「你去死啊……」 方銳帶著哭腔說道,最後也真的哭了出來,真真實實給疼哭了。 被貫穿被盈滿的感覺像是要把他撕裂一般,交合的地方磨得生疼,他感覺胸口堵得慌,叫不出來也無法呼吸,只能不斷喘息呻吟,然而即使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他還是沒有推開葉修,或者說不願意推開。每一次的撞擊都讓他在葉修肩上留下一道爪痕,不很輕也不很重,不會馬上消失,但也不會一直都在。 他知道自己想什麼了。 ※ 他是想通了,然而葉修呢?隔天還是像沒事人一樣,沒有半點眷戀也沒有半點尷尬,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讓人無從猜起,方銳還覺得自己被白嫖了。 他們維持著與原本差不多的關係與距離,沒再上過床也沒有過一次接吻和擁抱,就連曖昧也都不存在一般。方銳堵得不行,破罐子摔碎後還是會被碎玻璃割傷的啊。 他鬆開原先緊捏著葉修臉的手,即使在暖房待這麼久指尖還是相當冰涼,他將指頭收起圈成拳頭,不輕不重地打在葉修肩上。 「我累了。不愛了。」 「不追我了?」 「不追了。」 方銳對葉修說的話不感意外,他的行為舉止相當好猜,就像蘇沐橙說過的一樣,你若喜歡一個人會想同他接吻。聽到方銳的回答,葉修發出意味深長的低吟,隨後笑了起來。 「行啊,那換我追你。」 葉修說,他湊向方銳時方銳還沒能反應過來,他便吻了上去,與方銳當初邀約他時一樣,只是立場反了過來。「不過我也搞不明白怎麼追人,就如法炮製吧。」 做不做? 方銳愣了神,旋即緩了過來,壓著嗓子罵道:「我靠有你這樣的嗎?新意呢?誠意呢?」 「這不是向您學習效法來的麼?至於誠意可得你自己來試了。」 「哪來的糟老頭低級笑話……」 一邊說話的同時,葉修已經棲身將方銳壓在床上,葉修的手按在他的褲檔,意思不言而喻,方銳忍不住邊笑邊吐槽,手搭上葉修的肩再次獻上親吻,不再是試探的雙唇輕觸,一次又一次的親吻,唇舌交織,汲取著彼此的呼吸和唾液,直到兩個人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 「約不約?」 「約!當然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