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破風》鄭知元x邱田
01. 鄭知元結束了環西自由車賽後回到台灣,從立哥那兒得知了邱田的消息後,行李沒來的及收拾便招了計程車前往桃園機場,機票還是在路上用手機訂的,直到他帶著那只有護照跟錢包的後背包坐在大廳等帶入境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衝動,幾小時前他才剛從這兒入境,然後現在他已經在等帶出境,惟一的不同是他是從西班牙回來、並將前往日本。 他已經將近兩年沒有見到邱田了,自從那場騰格里沙漠的比賽後便杳無音訊,即便時不時掏出手機檢查來電和訊息都徒勞無功。他知道邱田正在進行兩年十萬公里的訓練,也知道不論是到了窮鄉僻壤或者人煙罕至之地,邱田肯定都與仇銘有著聯繫,或許那是唯一能和邱田取得聯絡的管道,但鄭知元卻從來沒過問。他給了邱田他的手機號碼和地址,哪怕只是鈴響幾聲或者隻字片語的明信片也好,而所有的期待都落空。 夢想不會跑,逃跑的只有自己,所以等待不到的話就去追吧。 02. 前往箱根的路上鄭知元想了許多,什麼海盜船跟溫泉饅頭一點也不重要,只想著是該先說「哈囉好久不見」還是「你為什麼不連絡我」,這些日子累積的所有情緒似乎要將他淹沒,一時間傾巢而出再也收不回。說來好笑的是他甚至無法正確地述說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擔心被遺忘的恐懼還是猜忌著不被重視的事實,深沉複雜說不出道理來,但這些錯綜複雜的情愫都僅僅因為一個人,鄭知元知道,當見到邱田的時候這一切都會明瞭清晰。 一直以來邱田的風采總是被仇銘的氣燄蓋了過去,他不像仇銘那般天賦異稟,不論多麼努力都無法有所突破,鄭知元對於他的一腳一步一汗一淚再清楚不過了,他總是咬著牙憋著氣踩踏板,直到撐不住時才大力喘息,好似要將所有的痛苦和掙扎都宣洩出來。沒有人是為了輸而比賽的,鄭知元是、邱田更是,但他即便傾盡一切都無法穿越終點,最後用著最愚蠢的方法自取滅亡,在陰溝裡載浮載沉。 跌倒的話再站起來就行,一如過去不論何時你都會為我破風前行,我也會一次次伸手,直到你再次站起來。 03. 做與不做其實都取決自己一瞬間的念頭,意氣用事不比真正的想不想,所以即使會膽怯會茫然,鄭知元還是選擇來找邱田,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或者邱田怎麼想,他就是想找到他,告訴他一句話。所以在蘆之湖見到邱田牽著公路車漫步時,話就說了出口。 「作我的破風手吧。」 「什麼?」邱田手一抖,差點把車子摔進湖裡。 「我從仇銘那兒聽說你一回國就趕著來找我,連行李都顧不上,還以為是來告白的。」 可鄭知元披頭就是一句作我的破風手,沒見過有人這麼打招呼的,好似腦子裡除了自行車之外再無其他了。邱田打趣道,說得是滿嘴的輕鬆,一點也沒有尷尬。 「別提仇銘了行不行?」鄭知元懊惱地撓頭,接著說道:「而我確實是來告白的。」 史上最爛的告白也不過如此,邱田這麼想著,卻又喜歡得緊。 04. 邱田帶著鄭知元租了一輛公路車,兩人用著極緩的速度緩慢蹬上富士山。邱田給他說了這兩年來自己過的生活,從中國到法國然後又到了美國,攀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岳,橫亙無數的城市和國家,沒有停歇沒有喘息,多數時候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只想著要超越過去。 他不能再逃避自己,當初他對仇銘說他等他回去,而現在也有個人再等他回去。 「為了什麼?」 「為了不再當破風手。」 他笑著說,回應他的是鄭知元再也憋不住的笑。 他們必須不斷前進,墨守成規或者駐足不前只會漸行漸遠。邱田清楚他與鄭知元的差距,即使將手伸得老長也觸碰不著,若要並肩前行,哪怕是撞破了頭也要死命衝。 這個世界,不是留下就是離開,所以必須得前進。 05. 這一路走來跌跌撞撞,有捨也有得,失去的不再索求,過去的也終不會忘記,現下的自己便是由這些經驗堆壘出來的。 鄭知元問:「美好的回憶嗎?」 「並不能是吧,還挺糗的。」邱田指的是服用禁藥和在韓國做黑手的事,他到是坦蕩蕩,從不避談這些,「但這些都是我,不論好壞與否。至少我還剩一輛單車。」 「容我更正一下。」 鄭知元減緩了車速掉到邱田的車子後頭,邱田狐疑地轉過頭,就看見鄭知元伸手推了他的車子一把,自行車加速前行,他聽到鄭知元衝他大吼的聲音: 「你現在有的不只是單車,還有我。」 06. 我的夢想裡怎麼可以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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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卡片256 『無用之詩』
他是彆扭的,無法坦然地將話說出口,欲說還休。 所以有人這麼跟他說,說不出口也無所謂,試著將言語化為文字紀錄下來,便能讓人輕易讀取理解。所以他提起筆,將想說的逐一寫下。 敬啟者 無用的四號 - 荒北靖友掏出錢包裡的suica刷卡進站,距離他要搭乘的列車還有10分鐘,時間正是上午八點五十五分。 荒北的宿舍離洋南較遠,但騎上公路車的話也不過二十分鐘,而步行到車站只要十分鐘,以他所租到的價格來說是非常優渥的地段。當然不少人──包含金城真護,便問過他怎麼不是租在學校附近,畢竟以荒北懶散的個性來說,早上能多睡上幾分鐘便是幾分鐘,倒不如住在學校隔壁只要走路五分鐘的學生宿舍,聽上去卻確實令人相當心動,然而例如此刻,荒北由衷認為自己選了車站附近的房子真是太好了。 像是要出遠門而不能騎公路車到目的地,能在最短的距離到達車站是最好不過的,荒北從來沒向人說過真心話,他的這點小心思大抵連新開隼人都不知道,哪怕荒北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為了讓從異地來找他的新開能快點到他家,所以選了走路只要十分鐘的房子;為了讓自己能早點搭上新幹線,所以選了離車站最近的房子。 越快越好,越早越好,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 - 分隔兩地比想像中來得容易,卻也比所想得更難熬。 從靜岡搭乘新幹線到東京只要一個小時,夠他吃完一頓早餐,不夠睡一頓覺,這其實是一段不算太長的旅途,然而即便短,荒北與新開見面的次數卻寥寥可數,甚至在比賽場上見面的此數還比較多。他們總是在忙著各自的生活,偶爾偷閒翻開手機看著回覆斷斷續續的訊息,會新一笑並隨手傳送一張毫無重點的貼圖,把對方放在心裡的一角珍惜呵護,然後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 並不是毫不在乎,荒北靖友不得不承認他時常會想起新開,畢竟對他來說如果沒有在箱根學園的這三年,如今他也不會在洋南,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太過重要,哪怕僅僅佔了他人生的六分之一,卻已經是全部了。新開隼人也一併包含在內。 - 坐在隔壁的高中生手抓著棒球不斷把玩,玩膩了又從書包裡掏出橘子繼續重複著拋與丟,荒北想起了過去的自己。他是那麼的青春洋溢,毫無畏懼地懷抱著夢想,或許他會一往直前,也或許他會摔落至地,但此刻是如此的耀眼動人。 荒北笑了笑,下意識抓著已經不再疼痛的右手,無法再直視那名少年。 跌倒了就再爬起來,若是不看向前方就無法前進。 那個新開隼人也是一樣,狠狠地跌落又再次踉蹌前行。 曾經新開問過他是為了什麼而騎車,他急吼吼說著是為了證明自己,如果不前進的話等待他的便是滅亡。新開卻與他不一樣,荒北努力地把福富推進至終點也只是證明他能夠辦到,新開是打從心底地為了隊友在踏板。他說過勝利的代價太沉重,已經不能再犧牲什麼了,然而即便沉重,面對著在他身後的福富、東堂跟荒北,新開依然再次踩動公路車。 荒北迎來耗盡體力的新開,滿頭大汗且渾身無力,他能看見新開如何聲嘶力竭地掙扎,他想,這傢伙就是個傻瓜。 - 新開隼人不但是個傻瓜,還是個貪吃鬼。荒北不只一次被新開單獨吃掉一整塊蛋糕的行為嚇到,也警告過新開不要再放那麼多零食在書包裡,新開總是呵呵笑著,然後塞一口蛋糕或者扔一顆糖果到荒北嘴裡,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另外他也是個噁心鬼。 荒北實在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對著兔子虛寒問暖,還像孩子的媽似的擔憂兔子吃不飽睡不好,省下幾周的伙食費只為了買飽暖的兔窩給牠。但最讓他無法容忍的莫過於新開毫無自覺的甜言蜜語,左一句「好想念你」,右一句「最喜歡靖友了」,新開說得不膩他都要嫌煩了。 還有…… 然而他說出諸多新開的缺點,荒北卻無法否認他喜歡的是這樣的新開。 - 下了新幹線時荒北才想到自己沒有買蛋糕,但想想蛋糕也不適合在常溫下擺放這麼久,也就作罷。 他沒有給新開打電話,獨自刷卡出站,找到出口後毫不遲疑地右轉走向明早大學,這條路他走過幾次,已經悄悄記住了路線,如同新開隼人一定也記得怎麼從車站走到他家一樣。 走到明早大學的宿舍前時,荒北忍不住停下腳步深呼吸,他攢著口袋裡的鑰匙,上頭是他花了好幾分鐘才打上的蝴蝶結,他甚少送禮物給別人,也不知道到底要送些什麼好──何況是那個新開隼人,最後他打了一份自己家的鑰匙,他不清楚對新開來說這會是他收過最糟、還是最好的禮物。 荒北在心裡不斷複誦著這些天他寫下的告白,他從來不擅常討好或者撒嬌,這些新開隼人都會替他做到。無法說出口,但至少他還能寫作,他試著寫出所有深埋在他心底的話語。 敬啟者 新開隼人 「靖友?」 遠遠地便能聽到新開的聲音,滿是倉皇跟驚訝。 荒北想像著新開此時的神情有多麼精采,然後將腦海裡辛苦編纂的文字全部拋棄,有些話還是必須親口說出,因為是這麼的難能可貴。 - Happy birth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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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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